科学家没了下限有多可怕?

近来,频频见诸报端的学术不端事件引发了大众的关注与讨论。但在学术界以外鲜有人知的是,除了造假与抄袭,违反学术伦理也是学术不端的一种。前几年轰动国际学界的基因编辑婴儿事件,就是因为其擅自展开人体实验,有违科研的道德和伦理而被广泛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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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的本质是人类对无限未知的探索。近几百年来科学与技术的井喷式发展,也带来了许多问题。二战时期,战争激发了许多新科技的产生,但也出现了纳粹法西斯毫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所幸的是,战争过后,人体实验就被严格禁止,除此之外,对于所有参与者为人的实验进行监管,并在几十年间进行了严格的规范。


在很多国家,学术界都有专门的机构,对于将要进行的研究采用严格的审核。通常要求论文的发表者在实验开始之前就把除结果以外的论文送到相关机构审核;其一是为了防止有的研究人员在最后采集了数据之后,根据现有的数据临时更改自己的研究方向;其二也是为了审核该实验的设计是否有违学术道德。


一旦涉及到参与者为人的实验,基本的原则就是,一切以参与者的意志为优先,并且其个人信息应该受到严格的保护。事先要将实验可能涉及的风险毫无保留的告诉参与者,并由参与者决定是否参与。即便在实验的开始之后,参与者也有权退出实验。


九层之台,始于垒土。如今完善的规范,是多年来通过诸多血的教训一步步发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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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实验,最初的出发点是为了带来人类社会共同的进步,但最终却酿成了悲剧。


1965年的8月22日,在加拿大的温尼伯,珍妮特·利马诞下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分别取名布鲁斯和布莱恩。她从小就幻想将来能够生下一对双胞胎,这无疑是她人生的幸运时刻。


然而,在两个孩子七个月大的时候,一次手术的失误导致布鲁斯的生殖器官被损坏。这对珍妮特和她的丈夫来说如晴天霹雳一般,他们不知道布鲁斯在失去了生殖器之后,该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有一年的时间,他们都不怎么敢带布鲁斯出门。


在绝望之际,一次电视节目让他们看见了一丝希望。


约翰·曼尼博士是性别领域著名的心理学者。他主张人类的性别是流动的,也就是说,曼尼博士认为,我们现在的性别认知在很大程度上是社会的影响所塑造的如果能在婴儿出生的前两年,在养育的方式上严格控制,是有可能塑造一个和生理性别完全不同的性别认知。


曼尼博士的论据来自于他对于双性人的研究。双性人,也就是同时拥有男性和女性两套生殖器官的人。这类婴儿的诞生通常是由于在母体内荷尔蒙水平不正常所导致。医院为了让这些婴儿在未来不出现性别认知上的混乱,通常会在几个月内进行手术,去除掉男性的生殖器官,让这些婴儿将来以女性的身份生活。但双性人婴儿毕竟不能算是健康诞生的婴儿,曼尼博士将其作为理论的证据来说,并不足够充分。


利马夫妇在电视上看到了曼尼博士对其理论的阐述,认为在专业的学者的帮助下,他们的小布鲁斯一定有被“拯救”的希望。他们于是联系到曼尼博士,曼尼博士也欣然接受了他们的求助;因为对于他来说,布鲁斯的出现无疑也是他的一个机会。布鲁斯是出生时发育健全的男婴,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作为对照,曼尼博士的理论是否正确,这次终于可以进行验证了。


在布鲁斯两岁这年,他拥有了一个新名字,布兰达。利马家也从这一年开始,将布兰达作为女生养育。


开始一切似乎是十分顺利的,珍妮特尽一切的可能将布兰达往女孩子的方向养育,给他穿漂亮的裙子,买可爱的洋娃娃,布兰达似乎也对女孩的身份适应良好。


曼尼博士会定时的来探望布兰达,记录其成长的变化。根据布兰达之后的回忆,曼尼博士会单独和他们双胞胎谈话,谈话的内容就是强调男女性别的不同,比如男生和女生生殖器官的不同。他甚至曾经在两人七岁的时候,要求他们将衣服脱掉,互相观察对方,以此强化布兰达对于自己女生性别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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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布兰达长成了一个壮硕的“女孩”。他在学校没有办法融入女生群体,而男生也不愿意和他玩,他的不快乐是显而易见的,婚姻和未来对于他来说都是黯淡无光,因为作为女生让他很不快乐。而另一边,曼尼博士发表了多篇关于布兰达的研究论文,在论文中,他选择性的记录了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宣称自己的理论在布兰达身上得到验证,在当时的学界引起轰动。


曼尼博士观察到了布兰达的变化,但他仍然试图要说服布兰达在14岁这一年做变性手术,彻底将生理性别改变。布兰达在最后一次与曼尼博士见面后,对此忍无可忍,他跟父母说,“如果再让我和曼尼博士见面,我就自杀。”


利马夫妇被布兰达的决绝吓到,在一番纠结后,他们终于将实情告诉了布兰达——其实他真实的性别是男性。


知道真相的布兰达无疑是震惊的,但很快,他重新开始作为男性生活,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大卫。


这对他来说可谓是重获新生,他拿到了童年手术事故的赔款,并做了人造生殖系统,在二十多岁时遇见了心爱的女生,和她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即使他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也将女方的孩子视如己出,成为了一个好爸爸。


在得知了曼尼博士将关于他的研究定性为【成功案例】时,大卫十分愤怒,他十多年的悲惨人生无人得知,却在曼尼博士的笔下成为了其理论的支撑,这让他无法接受,为了不会有更多和他一样遭遇的人出现,大卫决定站出来反驳曼尼博士的研究结果。


也是因为他勇敢的现身说法,让大众得知,原来看似美好的实验结果背后,隐藏着的是谎言和欺骗。也让其成为了心理学领域著名的“不道德”实验。


而大卫,重回男性身份二十年,经历了多年严重的抑郁症,伴随着婚姻失败和经济的不稳定,在三十七岁这年选择了自杀,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很难说如果没有曼尼博士的实验,大卫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种局面;因为人生不能重来,一切的假设也仅仅只是假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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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了证明自己心目假想的理论,就随意的操控一个孩子的人生,无疑是一种对于权力的滥用,一种对于儿童的虐待。


追求真理固然重要,但如果要为此牺牲伦理和道德,只会让真理蒙尘,让科研失去其本来的美好。